胶州市论坛

首页 » 问答 » 问答 » 青岛老街走进湖南路上篇
TUhjnbcbe - 2020/12/1 13:55:00
患有白癜风要如何治疗 http://pf.39.net/bdfyy/

年开始,本
  

从资料上得知,德占青岛后湖南路上最早的建筑始建于年,由此,我们可以推测,这个年代应该就是湖南路诞生的标志。

湖南路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东起龙口路,西抵泰安路上的青岛火车站,与江苏路、德县路、安徽路、中山路、河南路等12条马路交汇,全长近1.5公里。这条路有平道,也有上坡和下坡,使我不解的是,这条马路为什么在中山路开始偏向了东南方向,而且在过了江苏路后在湖南路幼儿园前又折向了东北?不过,这样也好,在曲折起伏的变化中方更能显出她的妩媚和俏丽。早期的湖南路以中山路为界,自然地分为两个区域。中山路以西的部分由于靠近火车站,曾被规划为货场和工业用地,但实际上并没有按照这一规划来进行。从年绘制的地籍图上看,湖南路西段的土地多为华人业主所购买,其中不少是在辛亥革命后来到青岛的清朝遗老贵族所购买或建造的房屋。从中山路(斐迭里街)东望湖南路(伊伦娜街)(摄于0年)从莒县路(蒂尔皮茨街)口西望湖南路(摄于4年)湖南路在年德占时叫伊伦娜街,4年日本占领时期名为留米町,年中国政府收回青岛以后才叫湖南路。德人在占领青岛后于年10月颁布的《建筑监督警察条例》中明确规定,欧洲人城(德县路保定路以南区域——本文作者注)商业区内的建筑要按照欧洲统一的风格设计,同一条路上不得建造同一样式的建筑,这就使得整个湖南路上的建筑既有欧洲传统风情,又各具特色。也不知是因为这条马路的僻静,还是因为她的不露声色,湖南路至今基本上保存了一大批青岛早期欧式建筑,这也是这条临近前海海滨的马路能至今保持着她的魅力的一个重要因素。

泰安路中山路段平面图

我家原先住在湖南路的最西头,即泰安路到蒙阴路段。这段马路从地图上看,是正东正西向的,这在丘陵地带的青岛,有这么正向的马路不多见。这段路东高西低,但坡度不大,马路两边大部分是德式老建筑,从泰安路那头数,北侧是55号、5号、51号、49号、47号;南侧是80号青岛铁路局某单位、78号铁路局宿舍、74号楼,从下面这张拍摄于20世纪0年代的鸟瞰图也能看出个大概——湖南路西头的原铁路合作社旧影(图左,摄于年),门前的路是泰安路。铁路合作社俯瞰(摄于20世纪0年代)在马路南侧的最西头,即靠近火车站那一头是湖南路80号,我仅知道这是属于青岛铁路局的一个单位,可我们小时候从来没有进去过。顺着它的墙跟向左拐就是铁路合作社的商店,里面卖些油盐酱醋,还有一些小商品,这个商店离我家近,那时打个酱油或醋什么的,我都是到这里来。湖南路78号铁路宿舍俯瞰(摄于20世纪0年代)顺着西侧往上走,湖南路78号是铁路宿舍,这个院有两个门,东边进门就是楼,楼的建筑风格跟迎宾馆挺像,整个墙面也是那些突起的花岗石,显得很厚重威武,好像那时德国人都这样盖房子。西边的门进去是个院子,院子里拉着一排排晾衣服的绳子,在它的后院是个洗衣房,实际上是铁路家属组织的洗衣组。每天早晨我看见那些大姨们人人背着一个比她们整个人都大的包袱,里面包着洗好的火车卧铺和餐车上的床单和桌布,说说笑笑地朝下面的铁路行李房走去,从那里她们进到停在站台的列车上再背回换洗的床单和桌布。紧挨着铁路宿舍东面的是一间门头房,这间房子好像是属于铁路宿舍的,正好在铁路宿舍和74号楼的夹缝中,可它单独有门牌,是76号。这间门头是一位王大娘开了一个开水房,里面是一溜儿的炉灶,每个炉灶上烧着一把锡壶,那个年代都是用锡壶烧水,这是我上小学时候的事,我记得打一壶开水是一分钱。至于后来这个开水房什么时候停办就不记得了。我们家就住在铁路宿舍正对面的51号院,这是一个有树,有石阶,还有一个不算太长的藤萝架甬道的幽静院落。青岛的文史专家鲁海先生在他所著的《青岛旧事》对这个楼院有过描述:这个楼院“是花园洋房,……花园和洋房都是欧式的,进了房间却是中式的,……”据史料记载,这是清代学部侍郎兼京师大学堂总监刘廷琛于年来青岛建的一处私宅,他自题为“潜楼”。刘廷琛是一位大书法家,他曾为“礼贤书院”(现青岛九中)题写过牌匾。解放战争时期,这座楼成为了青岛地下党组织的秘密通讯处,——我在上中学时参观革命历史展览会知道的。年七一前后,青岛电视台还播放过纪念青岛建党的多集专题片,这张照片就是我截取的视频画面——年,我们举家随父亲工作调动,从烟台来到青岛住进了这个院。我们家住三楼西边的三间屋,南边的那间是我父母的卧室兼作会客室,我与哥哥住北面的一间,有一个北窗,中间的那个屋作为厨房和储藏室。8年,父亲调到外地工作了,省外贸局收回了北面的那间,我与哥哥就搬到南间与母亲住在一起,年我从这里到山东建设兵团去了。因父母的年龄大了,加之三楼没有上下水,生活很不方便,街道办事处为照顾二位老人,将我家调整搬到了离这里不远的广西路54号的一楼,我7年从兵团返青就已经住在了广西路54号,但我还是经常到这个院来找我童年的那些朋友,诸如福生、晓生、大利、毛毛、青平玩。一进这个院,大约有五六凳石阶,上来石阶,正对着的是一条铺着红砖的甬道,大约在八九米长,这条甬道引着我们直行左拐就进楼回家了。顺着甬道再往前走几步,还有一个后院,贴着北院墙有一排平房,住着宋大爷等几户人家。甬道上架着藤萝,好像是有两棵藤萝,在甬道的入口处有一棵,在甬道的中间有一棵,两棵藤萝都很粗,现在想想大约有碗口那么粗,厚厚地布在藤萝架上,夏天开些藤萝花,然后就结出我们叫做“巴豆”的果实,家长们一再嘱咐我们说巴豆有毒,不能吃,后来我们也就不去动它了。上了石阶的左侧也有一条大约四五米长的红砖甬道,在甬道的左侧紧挨着是一棵无花果树和一棵丁香树,无花果树长得挺粗大,树冠都露出了南院墙。夏天我们这些男孩子都可以顺着树干爬上去摘无花果;丁香树长得也不小,与旁边的无花果树的大小不相上下,只是没有那么高。丁香花一开,满院都弥漫着花香。在这条甬道的中间部位往右有一个三四凳的石阶,走上石阶,左右两边是两棵硕大的苹果树,脚下是一条大约半米宽的花岗岩石条铺的路,这条石路连着这座楼的正房。正房前是个十几凳的石阶,石阶两侧砌着有一尺左右厚的挡墙,每上几层石阶,挡墙上就呈水平地放置一块花岗岩石板,一共有这么三层板。挡墙的两侧分别矗着一棵法国梧桐树,树老高,树冠能顶到二楼的阳台。当时小宁家就住这间房子里,可是从石阶上去的这个门他们家一般是不开的,只是夏天偶尔地打开风凉一下。平时我们这些小孩就坐在这个石阶上谈天说地,讲些我们自己感兴趣的事,以此来打发时光。院子的西侧是一排三间的平房,晓生家住在这里。他家弟兄4个,有一个王阿姨给他们料理家务,我们都叫她“大姨”。南边的那间是他爸妈的卧室,北面的那间是他们几个弟兄的卧室,中间的那间集会客、厨房和餐厅等几个功能。因为他们家住在独门独户的平房里,所以他家也就成了我们小孩歇脚了地方,放学了把书包放到他家,口渴了到他家找水喝,大姨俨然也成了我们的“管家”了。小的时候我很调皮,在院里我算是个“孩子头”,整天领着孩子在院里玩什么“抓特务”或是“打瓦”“扛拐”什么的,要不就是“搧烟牌”“赢杏核(hú)儿”,玩够了就爬墙爬树,院里的无花果和苹果在它们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就被我和院子里的孩子们给“扼杀”了,后来长大了,就不玩这些了,迷上了篮球,我就把藤萝架当作篮球架,打得藤萝叶落了一地,藤萝架也有些摇摇欲坠。晓生家的大姨就“告”我妈,当然,我被挨训是肯定的,有时还少不了要被挨揍。现在回想起那些童年的往事,也为自己年少时的不懂事而懊悔。

湖南路51号院楼(已拆除)

湖南路49、5号院俯瞰(摄于20世纪0年代)据说这个院的东邻即湖南路49号是清末御史、邮传部侍郎于式枚宅;西边的湖南路5号是位居翰林院的商衍鎏宅。遗憾的是,这些史书中多被记载的历史建筑,包括这段路上的其它各具特色的老楼宅,在年青岛火车站广场扩建时一下子全被拆除了。

湖南路55号院楼(已拆除)

从这张湖南路51号楼院的合成照片来看,下图的红圈内是51号楼院俯瞰,摄于20世纪0年代。上面的两张照片是51号被拆后所摄,上图左是从蒙阴路口朝泰安路方向拍的,画面中间的那两棵银杏树所对着的位置就是原51号院的大体位置。上图右就是原51号院门前的银杏树。湖南路47号楼俯瞰(摄于20世纪0年代)紧挨着于式枚宅,也就是上面这张照片中那个黄色三角标示牌的位置(参见上面那张拍摄于20世纪0年代的鸟瞰图),是一处典型的德国建筑湖南路47号,这座楼的墙体布满了“爬墙虎”。在它的三楼上住着一对德国父女。小时候,我每天都会看见那个德国老头穿着笔挺的西装,拄着文明棍走出大楼,我也不知他是去上班还是去散步,我还听过他的女儿能说很标准流利的汉语。有意思的是,在文革当中,他们家没有遭到不测,文革后期,他们父女先后回德国了。这是湖南路与蒙阴路西南拐角的湖南路72号建筑,是当年有名的“新新公寓”,建于年。该楼原为四层,后经改造加盖变成了五层。这座公寓主要用于外事接待,是当时档次很高的政府对外接待饭店,上世纪60年代,改名“华侨饭店”。那时,公寓门前经常停着时髦的大小轿车,进进出出的都是外国人,起初我们这些小孩还好奇跟着围观,也遭到公寓工作人员的驱赶,后来,我们看得多了也就不去围观了。新新公寓门前的那两棵白果树,当年树冠长得很大,公寓拐弯的地方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地方,夏天那里特别凉快,有时候我们到前海沿洗完海澡回来,总要在那里凉快一阵子再回家。后来新新公寓被拆除了,被拆时还有一些风波,起初拆了一半被青岛媒体报道后停了下来,本想这座有着70多年历史的老建筑可能会免遭灾难,再说,在年我市确定的11处历史优秀建筑中,新新公寓即华侨饭店也是榜上有名,被列入了山东省历史优秀建筑名目,但不知在当时怎样的博弈状况下还是被无情地拆掉了,只是它门前的这两棵白果树还能给我带来一丝回忆——使我感到庆幸的是,与新新公寓隔着蒙阴路相对的这座老建筑看来是保存了下来,据说年时这是洪述祖的住宅。洪述祖是著名作家洪深的父亲、袁世凯的国务秘书,他在上海操纵了被称为“民国第一案”的刺杀宋教仁案,事发后逃来青岛,就住在这里。我熟悉这座楼,是因为我的小学同学薛孟吾家住在这里,薛孟吾的弟弟是下乡诸城知青,我们一起参加过几次知青的活动而成为了好朋友;我中学同学肖铁汉家也住在这里。我母亲的同事杨阿姨在市南区卫生防疫站工作,我跟她家的孩子很熟,她的大女儿是我们港务局的同事;我父亲退休后认识了住在这个院的傅大爷,他经常领他的小孙女到我家玩。十几年后我妻子跟她一位叫于艳娜的同事聊起来,小于就是傅大爷经常领着到我家玩的那个小孙女。这座楼的南边是个不大的花园,蒙阴路上还有一个大门,可那个门一般是不开的,居住在这座楼的人都走湖南路70号门,正因为此,这座楼多少蒙上了一些神秘的色彩。从蒙阴路上看这栋楼,那个院门也被打开了,故人肯定是都搬走了,院内的花园也不知是什么样子了。说到蒙阴路,我们来说说几个楼院。先说蒙阴路4号院。这个院不大,位于湖南路和蒙阴路拐角(见上图红圈,该照片摄于20世纪0年代),大门开在蒙阴路上。这个院在路口的拐角处有一个四方的晾亭,不过从上面的照片看不到或看不清有晾亭。图左是湖南路蒙阴路拐角现在的景象,唯独这几棵银杏树还留有原来的样子。下面的这张拍摄于日占时期的照片就完全可以看到这个晾亭及蒙阴路4号院楼的全貌——我们小孩经常在这个晾亭上玩,有时图省事,调皮的我们还从晾亭的墙上翻下来回家。20世纪50年代末期的蒙阴路及湖南路70号建筑(图右)再说说蒙阴路2号(上图左二层楼),我的好几个小学同学刘春茂、刘守香、徐正民都住在这个院。说起来,我们小学同学都是住在湖南路、蒙阴路、广西路、湖北路、兰山路、中山路等这些周边的路上。对于蒙阴路2号,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位刘大娘,一位看上去很利索很慈祥的大娘。她跟我妈认识,我妈领我去过她家。她家好像住在二楼中间靠街的一间房子里,家里收拾得也很利索,房子好像是个里外间,每一间有一扇窗户,现在从上面的那张照片我也分不出是哪扇窗户了。这位刘大娘很亲我,我每次去她家,她都拿很多好吃的给我,还留我在她家玩。五十多年后的我们小学同学聚会,我说起了这事儿,没想到这位刘大娘竟是刘春茂的母亲,我和春茂哥都感到很意外,也很兴奋,缘分呐,我们哥俩为此干了一杯。从这张合成照片来看,这是蒙阴路和湖北路交口的西侧。图右左边的大门是蒙阴路8号,往南紧挨着是6号院(见图左),从墙上依稀可看到马路上电线杆(见图右)露出的顶端,我的小学同学牟惟荣就住在这个院里。图中的木门是通向8号院的,可这个门紧闭。为什么8号院和6号院之间要留有这么个门?这个门又为何紧闭不开?牟惟荣也记不得了,但她隐约记得,8号院曾是东莱银行一位总裁的亲戚住,后来搬走了。

湖南路蒙阴路口的东北角,也就是70号楼对面,原先是一片空地,可是它有围墙还有一个大铁门,门牌是45号,有资料说“洪宅的对面是周馥的宅邸,周馥在清末曾任两江总督,是第一个在青岛购地建宅的。”我不知道那是否就是资料上所说的周馥宅邸的旧址,现在这里早已盖起了住宅楼——

湖南路蒙阴路口东北角现状

向东紧挨着的湖南路4号原先是栋临街的楼,院门开在楼座的西侧,成为了它与45号院的分界。那座楼不是德国建筑风格,但属于哪一类我也说不清,我仅知道那时它是市商业局宿舍,在它的后院有一个篮球场,是青岛商业学校的操场。因我的小学同学王美丽、王平安姐弟家住在后院,我就经常与我们院的男孩到这里来踢球。那时的我雄心勃勃,还在我们院发起成立了一个“雄鹰”足球队,用自己攒的钱在背心上印了球队名字和号码,我印的是“5”号。这些事都是我自作主张干的,家长们不知道。后来我妈给我洗衣服时发现了我的背心上有号,就问是怎么回事,我只得实话实说,没想到我妈没有生气,笑着指点着我的头说:“你还挺能的!”邻居们知道了这事也夸我,说我有组织能力,只要我们小孩子在一起玩,他们大人都放心了。原湖南路4号已经拆除了,在其旧址盖了这片新楼(见上图)。只是它们东边的五金仓库的院落还保留着,从门口看,现如今也变成了招待所——

五金仓库外景现貌


  五金仓库原先的门牌是41号,现在看是49号了。原来它的那两扇木头大门都是紧闭的,只留一个小门进出,只是有汽车进出时大门才打开。在文革时一次看见里面有抄家的,我才壮着胆进去了一次,仓库里面还有一座楼,楼上有住家的,是些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从家里的摆设看挺阔气。

湖南路68号是青岛市公安局宿舍,这座宿舍建于7年,原先是三层,有前后两个院,前院小,也就是个走道,后院较大。这栋楼虽说没有什么显著特点,可当时也算是一个比较像样的楼座,我的一个兵团战友家曾住在这里,家里客厅卧室厨房厕所各有其位,这在上个世纪已经是极其令人羡慕的了,还有我母亲的一个同事,她是居委会的主任,她女儿和儿子后来跟我都是同事。紧挨着公安局宿舍的,原来是青岛标牌厂,现在已改造成了一家宾馆。

青岛标牌厂旧址

跨过一个夹道,是一栋典型的日本楼座(见上图),我的同学和我哥哥的同学都住在这里。现在从照片上看楼墙是做了粉刷,可总感觉有些不协调,同学们也早已从这座楼里都搬走了。前几年,我的一个朋友在此租了一间房子做他的画室,我曾上去找他玩,里面的环境昏暗潮湿,楼板吱吱作响,回想起我同学家当年的那些有风味的摆设,我心中不免阵阵感慨。这张照片还能给我们带来点什么?

原泰安路派出所旧址

在日本楼对面原来是市南区公安局的泰安路派出所。派出所的门不大,门的上方正中有一个涂了红漆的大圆灯,我上兵团时就是自己从家里拿出户口本到这里来转了户口。从派出所内穿过去就是出口在河南路上的泰安路办事处。

原泰安路办事处旧址


  那个年代的青岛,一般都是派出所和办事处在一起,我妈就在这个办事处上班,所以我去起户口时,派出所的一位叔叔还问我妈是否知道这事,我肯定要跟他撒谎,要不他不会给我起户口的。派出所和办事处也是一座德式的小洋楼,现在已不见了踪影。

派出所对面的58号院的这两个楼座(见上图),一栋是武装部宿舍,一栋是市委组织部宿舍,具体我也记不清了。我母亲的一位老战友家就住在上图左这栋砖红色的楼里。她丈夫是市委序列的干部,如此看来,这栋砖红色的楼属于市委组织部。这个院子的中间还有一栋省外贸局的宿舍楼,原来跟我们住在51号院的李沂滨,她爸爸是省外贸局的局长,后来省局迁到济南又迁回了青岛,就在这个院盖了这栋楼,李沂滨她们一家就住在这栋楼里,作为家里长女的她,在年也去了山东建设兵团一师。这个院在河南路上还有一个大门(见下图),也就是现在5路电车的栈桥站牌旁边。站在湖南路河南路口向南看,58号的院墙已经开了很多的门头。再向西回望,湖南路上也开了很多门头房办旅馆和饭店,真不知在原新新公寓旧址上建起的“维多利亚广场”大厦投入使用以后,对这些小旅馆饭店的生存会有多大的影响?

维多利亚广场

转过身来,河南路到中山路段是下坡,南侧已经被发达商厦和山东外运的大楼整个占据。德国人贝麦0年写的《青岛及其周围指南》一书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沿弗里特里希街(中山路)北行,……伊伦娜路(湖南路)西面的第二幢房子是胶州图书馆,开放时间为上午9点至晚上9点。”文中所说的胶州图书馆大约就在上图红色大门往下的位置。从这张日占时期的明信片依稀也可以看出胶州图书馆的位置:湖南路与中山路交叉路口左侧第二栋那个红色的房子就是胶州图书馆。只有眼前路口的这处老建筑还留下了这一段湖南路的影子(见上图)这座大楼是一座不太典型的德国建筑,建于4年,早先这座大楼的用途没见到文字记载。天津路河南路口原东莱银行总部大楼大约在年,来自掖县的民族资本家刘子山将总部设在青岛天津路上的东莱银行总管理处设在这栋大楼里,自此,这座大楼的文字记载一直延续到现在。在青岛第二次日占期间,这座楼被日本宪兵队司令部强占,据说地下室还被改为水牢;解放战争时期,此楼又成为了国民党宪兵十一团的驻扎地;建国后,这座楼一度由青岛市档案馆使用,当时的门牌是湖南路7号。记得在年我作为青岛港史写作组的成员,与其他两位同事在这里埋头查找青岛港的历史档案,那年月因为备战,敌伪档案都秘密转移到外地的山洞里了,我们每次都要提前提交调阅的档案线索,几天后才能运来。当时大楼正在整修,临时在大门口内东侧搭的几间临时房里查阅。时值酷暑,我们三个人每天汗流浃背地伏案翻阅档案做资料卡片。我至今还记得当时为我们服务的老柏同志和一位女同志老谭,无论我们调什么档案,他们总是笑哈哈地为我们搬来,查完后又笑哈哈地搬回去,老柏同志后来升任为青岛档案局局长。当时我们在档案馆呆了两个多月后,直到认为没有什么资料可查的了,又一路北上,去北京、沈阳等地查阅,那时出省查阅档案资料还要出具青岛市委的介绍信。我们先后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搞出了《帝国主义与青岛港》一书,由山东人民出版社于年出版。我的高中同学翟肇荣回忆,有一年电影明星王丹凤、赵丹、孙道临、秦怡、白扬、上官云珠等来青岛演出话剧《上海屋檐下》和《雷雨》,就下榻在这座大楼里,当时他每天下午四五点钟就在河南路口等着看这些明星上车前往青岛电影院演出。我同学的这段回忆,也增加了这栋老建筑的人文色彩。年,这座楼出让给了青岛平安保险公司。然而,自从平安保险公司搬往东部,这座楼就一直荒芜了下来,无人办公,也无人居住。看到眼前这座楼院的样子,我怎么也不会想像这座曾被评为山东省历史优秀建筑的老房子怎么会是这样的最终命运……庆幸的是,这栋老楼终于在年有了转机。据青岛媒体报道,该楼于年8月10日经拍卖,由山东寿光一大型民营企业集团以万元高价成功竞得。竞买人欲将其打造成一个以瓷器、玉器为主的半公益性博物馆,现在正在改造之中。紧挨着平安保险公司楼院的是座落在中山路口的一个新楼群。这个位置也有着许多的故事。湖南路中山路口新建的楼群德占青岛时期的贝克学生公寓大楼根据相关资料推断,湖南路中山路口的这座建于-年期间的建筑,应该是德占时期的希姆森洋行办公大楼,随着青岛港码头在年前后从前海北移,这座建筑才成为了贝克学生公寓,以用于安置总督府学校的学生。20世纪初正在建设中的中山路9年,这栋大楼又变成了国民党青岛市党部民国日报社所在地。19年该医院,医院是当时青岛规医院。解放后此处曾为青岛市机械工业局的办公楼。这座楼的大门原先在中山路上,现在新楼座大门开在了湖南路上,门牌为7号,平安保险公司的门牌就改成9号了。8年时的中山路,此时的贝克学生公寓这栋建筑还在。在湖南路中山路口东南角,原先是一家卖照相机的商店,那时我们是买不起照相机的,所以这样的商店我们从不光顾,有意思的是,现在这里依然是一家与照相机有关的商店(见上图),只是时代的变迁,它改卖数码产品了,不知道它是原先店主的继续还是已经易主了,不管怎么说,看来这个地角与照相机有着不解之缘。日占青岛时期的湖南路中山路东南角圆弧形建筑(见上图右)紧挨着它的南边是原泰安路办事处生活服务站属下的一个自行车修理铺,后来改成了一家饭店;再往南,是一家在当时不算小的花卉店,那时花店的人气还真是不错。花卉店的南邻,是我的小学同学严云曾经住过的中山路10号楼。现在这一溜儿都成了发达商厦(下图)的地盘了。湖南路(中山路至安徽路段)平面图从这段地图上看,过了中山路,湖南路开始偏东南方向,为什么要如此走向,不得而知。从我的感觉来看,这段路的北面是观海山,此段路即是顺着山麓而修,这样施工省工省时。20世纪初的胶州旅馆这段路上保留得最好的老建筑,就是路口的湖南路44号楼。有文字记载,在年8月之前,这一地块上还没有建筑物,但在年,就已经有了该建筑的照片,由此可以推定,这座被称为“胶州旅馆”的建筑(上图)大约建于年至年间。从这张照片的标示及相对应的文字记载来看,这座建筑先后的主人顺序是:最早由冯·考斯洛斯基和林基购买;年之前,是由一个叫做贝伦的进出口商人租用了这座“漂亮的大厦”开办公司,和这位进出口商贝尔同期,《青岛最新消息》报社也曾设在这座建筑里;2年这座建筑又易主为一位名叫魏尔德的伊尔蒂斯矿泉水厂的董事。从这张4年的地图上看,伊尔提斯矿泉水厂办公室就在贝克学生公寓的斜对面那座楼上(下图左一)——伊尔提斯矿泉水厂办公室旧址(图中黄色楼)4年11月,青岛被日军占领,胶州旅馆被没收,这样也就中断了关于此建筑的史料记载。0年时的胶州旅馆,其南侧露出一角的建筑是建于0年的“胶澳饭店”,20世纪0年代被拆除。这座建筑在路口拐角的塔楼曾被拆除掉,后来又给补上了,青岛众多老建筑都经历过这样的厄运。我青睐于这座古老的建筑,不仅因为它别致壮观的造型(见上图),而且因为我的几位小学中学同学住在这座楼里,更重要的是,我的高中班主任姜老师也住在这里。自打9年姜老师一家搬进这座楼以后,我与另外一位要好的同学邢厚仁就成了她家的“常客”。她家的一个房间临街,这里也就成了她家的客厅。每次我们来她家,都在客厅里与她和她的丈夫聊天。我们在这里高声地谈论着学生时代的那些乐趣,我们在这里也低声地议论着文革中的一些令人不解的事情,此时,我们与姜老师已经从一种师生关系转变成了至爱亲朋,但,我们对姜老师那师长的尊严和崇敬从来没有泯灭过,这种关系和尊敬一直保持到现在。年,我报名要去山东建设兵团了,我第一个来这里告诉了姜老师,姜老师没有说更多的话,在第二天她就到我家给我送去了一些信封和邮票,让我经常与她通信。我每次从兵团回青岛探亲,也是第一时间到这里来看望姜老师,我记得第一次去看望她的时候,见到她给她来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现在回想起来也真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可,那时的我,只能以这样的举止来表达我对姜老师的尊敬和思念。现在,姜老师一家早已搬走了,可是,我每次经过这个地方,都要在这个门洞前驻足停留,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用这种方式对那个年代的那些往事的一种怀念。这座楼前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宁静,逝去的那些往事只能在自己的心底慢慢翻起,经过一番回味之后,又慢慢地沉淀下去,感到欣慰的是,这座楼还在,于是,那些往事好像依然还在。顺着胶州旅馆再往东走,眼前看到的是一家酒店(见上图)。这座近几年才盖起来的大楼掩盖了原先青岛清真糕点厂的痕迹,可是,它在我的脑海里还有印象。之前,这里是一座三层的日式建筑,我的一位同事的家就住在紧挨着清真糕点厂的二楼上。记得他大约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期结婚,那时婚礼一般都是在家里自己操办,可能他家与糕点厂是邻居,关系比较好,就借用了厂里的院子搭起帐篷做菜,在二楼的一间屋子办了大约三、四桌酒席。我至今还记得,他那天的婚礼挺有特点,在新郎新娘敬酒时,被敬的人不能简单地说一句俗套的祝福,要么是献一支歌,要么是诵一首诗,最好是自己当场诵作。轮到敬我喜酒时,因乘着他俩敬别人时我提前做了准备,便当场诌了一首打油诗。因为我的这位同事在婚恋上与他的女伴有过一些波折,好了散,散了好,最后还是喜结良缘。我的这首打油诗概括了他们的这一经历,又采用倒藏头诗的形式,即倒着把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联起来就是“祝新婚好”的祝福词。我现在还能记起这首打油诗:好事多磨/婚事蹉跎/新婚喜宴/祝福快乐。此“诗”一出口,全场都鼓掌叫好,新郎新娘也为此而兴奋不已,只不过我为此反倒又多喝了一杯酒。在湖南路浙江路口,现在是海信光学眼镜店(见上图),从挂在门口的横幅上看,店里正在装修,再加上门口停靠的汽车,看来对生意有些影响。这个位置早先是旧青岛一家大美汽车行(上图),其业务挺广,既销售汽车、汽车零件,也修理汽车,还经营出租汽车。这家汽车行在当年的青岛算是规模较大的了。在原胶州旅馆隔路相望的湖南路5号这个位置,也有着很多的故事。从上面这张老照片上看,这个位置在德占青岛时期是一家名叫“瓦格纳”的时装商店,据记载,当时它是属于德国在青岛的一家贸易公司礼和洋行董事熊伯格的房产。

瓦格纳时装店全景

瓦格纳时装店全景礼和洋行是德国在中国最大的一家贸易洋行,分别在香港、上海、天津和其它许多城市设有分公司,相比而言,青岛的这家洋行是一家小规模的分公司。照片为德占时期青岛礼和洋行大楼(左二),大约建于年。青岛解放后,这里改做河南路小学,6-2年我在这里读完了小学。现在,这座建筑被青岛市政府作为优秀历史建筑保存了下来。遗憾的是,湖南路5号那间时装店不知何时被拆除的。文字记载说,在年至年建国前,这个位置是中国人经营的青岛有名的本帮菜馆上海饭店,青岛解放后,这里一度又是“北京商行”的经营地。湖南路楼院旧影在它的东侧,紧挨着的是号院,院子不是很大,也是那种前院后楼的格局,那座楼也是德国建筑,我的几个小学同学住在这座楼里。其中有一个女同学我记得叫冯小来,皮肤白白的,个头在女同学当中算是高的,她是我们的班长,她的舞跳得好,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三年级时她带着我们在新泰路校区的校院里做游戏。遗憾的是,这座楼在城市的改造中被拆掉了。湖南路号院现状据冯小来同学后来在《湖南路号琐忆》中回忆道:“我们号院非常漂亮,我记得有一条小路走进院子,中间有一棵非常大的斜着的丁香树,然后中间一圈,周围四个方向有10个石凳。里面周边有草地,草地上面我记得有一棵茶花,现在看来有成人那么高,那时我小,我得仰头看这棵茶花,另外还有一棵非常异型的丁香,它的那个弯度都可以坐在上面,它的树枝大约有20公分粗,很光滑,孩子们都坐在上面或是骑在上面,印象太深了。再一个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院有11棵银杏树,每棵的粗细比较均匀,大约0到40公分之间,那好像是我们青岛市难得的院子里有这样高大的银杏树。树非常非常高,我搬到那儿我记事的时候,树还没有长过楼,后来就比楼还高了,在我们二楼上就能看到它高高的银杏树枝,所以后来树被砍掉了非常非常可惜。我们小的时候经常把掉在地上的银杏果子捡起来,它的外皮是很臭的,把外皮扒掉,放在火里烤一下,“叭”的一声响银杏果就裂开了,就能吃到里面的肉了。”我们只能从这些美好甜蜜的回忆中,去找寻这座老建筑那些依稀的光影了。现在,这里变成了“医院”,从门口上方的大屏幕来看,门庭一定是热闹了不少,特别是当今独生子女的时代,做爸爸妈妈医院来接生小孩,这比起我们那个年代只有医院显然是方便得多了。回首往事,一个多世纪,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变化真是令人无限感慨。上面这张合成图的下图左摄于年,可以清晰地看出湖南路浙江路交口位置是一栋二层的德式建筑,下图右拍摄于上个世纪0年代,这是一张鸟瞰图,而且图像也有些模糊,但隐约可以看出湖南路浙江路交口这个位置这栋二层德式建筑的身影,虽然这两张照片拍摄的年代不同,但很显然这是同一栋建筑,至于该栋楼建于何年作何用途没见文字记载。有文字记载,年青岛市政府在湖南路1号开设旅客招待处,该招待处为市政府的所属机构,年抗战爆发后机构消失。建国后,该建筑曾为青岛市市南区教育局和市南少年宫,对此我是有印象的。我的高中同学、时任财政局副局长的邢厚仁在此大楼工作过,我曾到此办事而去看望过他,后来他被提拔为市财政局局长。市财政局在这里办公的时间不长,大约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搬到了金口一路的新址。

(未完待续)

本文作者为网友“池清”,本名迟守卫,作家及文史爱好者,6年开始文学创作,其作品先后收入山东文艺出版社的《走出故道》和《大地织女》文集、作家出版社的《青城之恋》文集。与他人合著《帝国主义与青岛港》(山东人民出版社)和《岁月》(作家出版社),经过五年的创作和网络连载,反映山东生产建设兵团战士爱情生活的长篇小说《兵团缘》,9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青岛城市档案论坛
1
查看完整版本: 青岛老街走进湖南路上篇